1938年11月28日深夜, 三五九旅旅长王震给刚到灵丘三天的 白求恩发去急电, 部队要在灵丘城北灵广公路打一场伏击战, 请他带医疗队务于29日赶到前线。 童翻译犹豫地对军区卫生部游胜华副部长说:“白大夫忙了一天, 刚刚躺下, 要不要马上通知他 呢? ”部长看了看表说: “还是叫醒他吧, 上次平山战斗通知他晚了点, 他很有意见呢!”。 童翻译叫醒白求恩, 念完电报, 他竟高兴地跳了起来笑着说:“妙极了! 我们可以上前线去了。 我很高兴能够接到这个电报”。
29日凌晨3点钟, 一支由游胜华, 白求恩等参加的医疗手术队出发了。 拂晓前, 塞外的气温降到零下二三十度。 阴霾满天, 刺骨的寒风在峡谷里呼啸着, 旋卷起的雪块凶猛地扑向山岸石壁 ,抽得人们睁不开眼睛。 狭窄的山路结了层薄冰, 他们只好牵马步行, 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行进着。
天亮了,披着满身白雪的白求恩, 仿佛长了一蓬雪白雪白的胡须, 染了一道浓浓的白眉, 大家望着白求恩大笑起来, 白求恩打趣地说“瞧,我演圣诞老人不用化妆了! ”一句话让大家忘了这支轻骑队,昼夜兼程,中午在一个山庄向老乡要了点开水吃了点干粮, 稍作休息, 便马不停蹄赶路。 在风雪中翻越了鹅毛岭、大岭、 二岭、 佛爷岭等五座大山, 越过敌人川下公路封锁线, 30日凌晨1点钟赶到司令部驻地赵北村, 见到了王震旅长, 得到命令于早上5点出发。
三五九旅旅长王震和白求恩亲切交谈
回到住所, 当游部长告诉白求恩手术队的位置离前线20里时, 白求恩很不满意, 部长解释说:“领导作过详细的研究, 这次我们是打伏击, 考虑到安全上的原因, 把我们的位置向后撤了撤。”
“谁的安全? 是战士们的安全吗? ”
部长没有回答。
白求恩激动地站起来说:“又是对我的特别关怀吧? 我不明白, 你们为什么总把我摆在伤员的前头呢? ”白求恩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着, 口里不停地喃喃说道:“一个伤员转移一里路, 需要多少时间? 最少15分钟吧。 20里路呢? 最少5个多小时! 一个人全部血量也不过3000毫升, 假使一个小时消耗500毫升, 5个小时就是2500毫升,这就意味着伤员的生命失去了抢救的可能。”说到这里, 白求恩反问道:“你们算过这笔账吗? ”
部长没有做声。 白求恩激动地说:“原因在于同志们把我看成是一个特殊的人。 从年龄上讲, 我是你们当中最老的一个, 从国籍上讲, 我们也有所区别, 可是, 我们都是反法西斯的战士, 都是阶级兄弟, 革命同志! 请同志们理解我! ”
部长还是没回答。
“同志, 你为什么不做声呢? 到前线去, 这是我的愿望! 请你们接受我的请求! ”
部长还是没有做声。
白求恩转身就走:“我找旅长去!
部长拉住他:“这个决定就是旅长作出的。 ”
部长跨前一步, 诚恳地说:“那我去吧! ”
听了部长的汇报, 王震旅长连夜开会, 决定把手术队放在离前线不远的黑寺村一座庙里。 听到这个决定,白求恩满意地笑了。
30日上午, 医疗队到了黑寺村。
激烈的枪炮声不时传来。 下午1点多钟, 第一批伤员到达黑寺, 白求恩熟练地进行固定、 麻醉、 清创、 切开、 止血、 缝合, 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, 白求恩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战斗非常激烈, 伤员一个接一个地抬进来, 手术室里进行着争夺生命的战斗。 四架敌机在黑寺村上空, 轰! 轰! 投下了炸弹, 气浪的冲击使手术台上的顶帐哗哗乱动。 大家劝白求恩先隐蔽。 他坚定地说:“前线战士能不能因为空袭而停止战斗? 不! 我们的战斗岗位是手术台, 离开手术台就是离开阵地, 这绝不可能!”说着, 他仍继续做着手术,可是,就在这时, 翻译报告 了一个意外的情况:麻醉药没有了!
现在,只有在无麻醉药的情况下做手术了。
白求恩几次把贴着皮肤的刀刃抬起来, 伤员在无麻醉手术下难以忍受的痛苦在折磨着他。 躺在手术台上的伤员看出了他的心思, 诚恳地说 “白大夫, 你大胆地做吧, 我顶得住!”白求恩激动地望着伤员说:“好同志,谢谢你。”伤员被抬下去后, 手术缓慢地进行着, 门前的伤员逐渐增多。 突然,发出刺耳 的声音, 敌机又一次俯冲下来, 轰的一声,小庙剧烈地跳动了一 下, 接着哗啦一声, 一片尘土落在手术台旁, 另一个炸弹落在庙后, 庙的后墙被震塌了。
大家都为白求恩的安全而担心, 旅政治部的同志再三劝白求恩同志赶紧隐蔽一下。 白求恩嘴里不停地 “噢、 噢”但仍然继续进行他的手术。 白求恩临危不惧、 异常镇定的情绪, 深深地感动了在场的每个同志。 手术室的每一个人的心情平静了, 大家只有一个念头, 一切为了伤员, 一切为了战斗。
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手术室的寂静。 游部长扶着一个周身血迹的民兵, 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。
那个民兵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交给白求恩。 白求恩急忙打 开“啊, 吗啡! ”
白求恩一手拿着那个带血的布包, 一手搂着受伤的民兵。 只听见民兵断断续续地说:“白大夫, 我来迟了 …误了用 … … ”白求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, 只是紧紧地拥抱着这位素不相识的战友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; 伤员一个一个地抬来。 下午、 傍晚、 深夜、 黎明, 白求恩同志一刻也没离开手术台。31日傍晚,王震旅长来到手术室。 这时白求恩已整整连续工作了20多个小时了。 但他没有一丝倦意, 关切地问着前方战斗。 王震旅长告诉他, 战斗胜利结束了。
“我们还有20多个伤员还没有做手术。 ”白求恩向旅长汇报说。
“还有时间, 部队没有离开前方, 不过要随时准备转移。 ”接着, 王旅长问白求恩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手术做完。 白求恩表示, 至少一个晚上。
王震旅长关切地说:“可是, 你得注意休息哟! ”
夜幕再一次拉开了。 白求恩继续战斗在手术台前。 为了使白求恩得到休息, 王震旅长连夜派了另一个刚从延安赶来的医疗队, 接替白求恩的工作。但白求恩休息了片刻, 又出现在手术台 旁。
白求恩战斗了两昼夜, 连续做了71例手术。 伤员经过初步治疗, 全部运送到后方医院——灵丘县四区石矾村。
白求恩不顾疲劳, 从黑寺前线转移到旅司令部驻地赵北村。 稍微休息片刻后, 又赶回后方医院, 为伤员检查伤口。 发现治疗效果非常好, 80%以上的伤员情况良好。 他十分高兴地说:“这次治疗比我在西班牙战场上的疗效高多了! 时间就是生命, 时间就是胜利! ”
本网站刊登的新闻、信息和专题和专栏资料,未经客服授权,禁止下载使用
关于我们 版权所有 京西福地 山水灵丘 晋ICP备2022009964号